《中国经济时报》采访了海南省委常委、三亚市委书记佟道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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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时报——访海南省委常委、三亚市委书记佟道赤

■中国经济时报记者李惠莲李海南

自2018年4月，全岛被赋予逐步分阶段探索建设自由贸易港的战略使命以来，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建设进程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作为世界自由贸易港中开放程度最高的经济功能区，中国特色的自由贸易港有什么“特色”？如何建立适合自由贸易港的政策和制度体系？推进自由贸易港建设应处理好哪些关系？海南应如何构建与自由贸易港相适应的现代经济体系？带着这些疑问，《中国经济时报》记者近日采访了海南省委常委、三亚市委书记佟道赤，希望他能回答这些问题。

在创新时代争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动典范

《中国经济时报》:自从海南宣布建设自由贸易港的国家战略以来，人们对自由贸易港的定位有了一些不同的理解。你认为中国特色的自由贸易港和其他国家的自由贸易港有什么相同点和不同点吗？中国特色体现在哪里？

童道赤:我们要建设的是一个有中国特色的自由贸易港，这当然不同于其他自由贸易港。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要体现中国特色，符合中国国情，符合海南发展方向。我认为，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应该在以下几个方面体现中国特色，努力成为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动典范。

首先，我们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的最大特点是党的领导，最根本的保证也是党的领导。要加强党对自由贸易港建设的全面领导，为自由贸易港建设提供重要的政治和组织保障。

第二，我们必须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四个意识”，强化“四个自信”，实现自由贸易港建设全过程的“两个坚决维护”。通过建设自由贸易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将更有说服力。

第三是服务于国家总体战略。建设海南自由贸易区(港)本身就是一项重大的国家战略，应该同时服务于其他国家战略。对外，通过建设自由贸易港，我们将加强与“一带一路”沿岸国家的联系，面向国际市场，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对内，与粤港澳大湾区国家战略、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京津冀协调发展、熊安新区发展和长江经济带发展相结合，服务于国家总体战略。

第四，我们应该成为改革开放的好实验场。要落实新的发展理念，深化供给侧结构改革，加快建设以旅游业、现代服务业、高技术产业和智能制造业为基础的现代经济体系，深化现代农业、高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对外开放，在新一代数字技术革命中占据制高点，为国家改革开放提供可复制、可扩展的经验。

第五，建设绿色、低碳、环保的自由贸易港。生态文明试验区建设是海南“三区一中心”的战略定位之一。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海南的最大优势和最大资本。我们必须牢固树立青山绿水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探索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导向的优质发展新路子，保持生态底线，谱写中国海南美好的篇章。

第六，要“全岛自由贸易港，全省一盘棋，全岛城市化”。要在全岛建立一个自由贸易港，有城市也有农村。推进农村振兴和美丽农村建设、区域协调和城乡一体化，实现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产业发展优势互补、公共服务共建共享。

第七，实践以人为本的发展思想。为了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更有说服力，人民是中心和主体。我们要始终坚持以人为本的发展思想，在改革开放的新的历史进程中探索和优化利益联动机制，不断增强人民的利益感、幸福感和安全感。

探索建立与自由贸易港相适应的政策体系

《中国经济时报》:众所周知，自由贸易港是目前世界上开放程度最高的经济功能区，其基本特征是“国内通关”，即依托海港和空港口建立非关税区，大部分商品为低关税或零关税，典型例子有香港、新加坡和迪拜。这些成功案例大多始于转口贸易。你认为，在海南建设自由贸易港应该体现中国特色，符合海南的发展方向。自由贸易港的政策体系应该如何设计？如何循序渐进？你想比较香港和其他地方的做法吗？

童道赤:这个问题非常关键。经过一年的努力，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取得了扎实的进展，未来几年将是海南从自由贸易试验区向自由贸易港转型的关键时期。

省委书记刘慈贵强调，既要立足当前，又要着眼长远，坚持稳步推进，把握“四步走”的时间节点，颠倒各项任务的时间进度，科学配置资源，统筹实施，推进(香港)自由贸易区建设，稳步实现既定目标。2019年4月13日，中共海南省七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了《中共海南省委关于建设高标准、高质量自由贸易试验区，为建设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奠定坚实基础的意见》。根据省委部署，海南将在建设高标准、高质量的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同时，选择一些园区和产业，试行零关税、低税率的自由贸易港政策，探索和研究自由贸易港政策和制度体系建设。

就建立适合海南自由贸易港的政策和制度体系而言，我的观点是要做好“五个自由”、“两个对接”、“三个推进”的工作。

所谓“五大自由”是指采取各种措施，尽快实现人员、货物、资金、跨境数据和行业准入的自由流通。例如，在人员自由流动方面，有必要大幅度放宽工作签证，吸引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类人才和年轻人来工作和创业，包括律师、会计师和其他人才，以及旅游行业的护理人员和服务员等技术工人。又如，在商品自由流通方面，国家战略是在全岛建立自由贸易试验区，把海南岛变成一线和二线控制下的海关特别监管区。当然，更具突破性的方案是将海南定为关税特别区，可以与香港等其他经济体缔结自由贸易协定，与其他经济体进行贸易谈判，并对已签署关税协定的经济体的所有产品实行零关税。在产业自由方面，中国的负面清单已缩短至45项，但仍相对较长，在一些关键领域，尤其是在增值电信、汽车和服务业，尚未发布。在产业准入方面，海南应在实施国家安全审查的前提下，大幅降低外商投资负面清单，并向国内外投资者开放大部分产业。

所谓“两个对接”是指税收制度的整合。目前，我国企业的总税负至少高达35%，甚至高达45%，个人所得税也是如此。然而，香港等自由贸易港的企业和个人所得税只有15%左右，税制简单，并有各种减税措施。海南应采用低税率和简单税制，规范香港、新加坡和迪拜等自由贸易港口的税制，大幅降低企业和个人所得税，建立高效、透明、简单的税制。第二，司法系统的整合。如何让世界各地的投资者知道我们的法律能够符合国际标准，是海南需要探索的事情。加快《海南自由贸易港法》的立法工作，建立与自由贸易港相适应的司法制度、审判制度和仲裁制度；要提高违法违规成本，加大执法力度，建立完整、透明、高效、公平、公正的法治法律体系。

所谓“三个推进”，一是推进政府职能转变。关键是要大大缩短负面清单，减少审批，简化行政管理，下放权力，建立新型的“亲-清”政商关系，建设服务型政府。第二，促进商业环境的变化。海南的商业环境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要依法综合治理省市，营造法制化、国际化、便捷化的经营环境。三是推动营造有利于改革的舆论氛围。改革需要一个宽容和宽松的环境，而且要冒风险。如果没有容错纠错机制，改革就难以推进。要加快建立容错纠错机制，从制度上保证和鼓励改革、创新和责任。

推进自由贸易港建设，必须处理好五大关系

《中国经济时报》:我们在采访中还听到了其他方面的一些不同理解，比如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关系，房地产调控与自由贸易港繁荣的关系等。你如何看待这些问题？

童道赤:我听说过这些不同的理解或观点。因为我们要做的事业是人类经济和社会发展历史上罕见的伟大创新，所以在如此大的范围内建设自由贸易区(港)，我们从不同角度有不同的理解是正常的。我个人认为，为了建设一个自由贸易港，有几个关系需要处理好。

第一，处理好高质量制造业发展与服务业发展的关系。以服务贸易为主导是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的最大特点和突出优势。然而，很多人认为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建设是为了发展服务业，这是片面的。美国正在推广“再制造”。如果我们不抓住大数据时代制造业发展的机遇，我们将失去在新一轮工业革命和智能制造中占据制高点的机会。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与发展服务业有机统一。

第二，处理好生态环境保护与自由贸易港发展的关系。海南是建立在生态基础上的，但也不是没有建设。在今年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保护生态环境和发展经济从根本上是有机统一和相辅相成的。我们要创新发展思路，在生态保护和经济发展之间找到平衡点，真正把青山绿水变成金山银山。

第三，处理好房地产调控、金融稳定和自由贸易港繁荣的关系。目前，全岛实行房地产调控，并有一定的金融波动。房地产监管是对的，否则就没有转型的动力。然而，我们不应该妖魔化房地产。要把房地产开发与医疗、会展等服务业发展结合起来，与招商引资结合起来，建立和完善房地产供应体系和调控长效机制。同时，要重视房地产监管下房地产企业的资金链，防范金融风险和房地产债务引发的其他风险。

第四，处理好开放与安全的关系。要利用好“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就必须扩大开放。海南必须成为一个省，三亚必须成为一个城市。在开放的环境下如何保证安全？这是一种互补关系。安全中没有绝对的安全，但开放中的安全才是最大的安全。例如，经济全球化需要跨境数据流，这是经济和贸易规则的一部分。关键是要处理好公开性和安全性的关系。

第五，处理好从严治党与鼓励干部负责的关系。从严治党是我们必须坚持的政治底线，但这与鼓励干部勇于承担责任并不矛盾。没有改革开放的勇气和动力，自由贸易区(香港)做不到。因此，建立一个容错纠错机制，鼓励干部负起责任，鼓励特区寻找新的出路，是非常重要的。为此，三亚市出台了《关于鼓励干部在建设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新标杆的新时期采取新举措的若干意见》，进一步调动和激发了三亚市干部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鼓励干部在新时期承担新使命，展示新举措。 并在加快建设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和有中国特色的自由贸易港方面，勇敢地带头和以身作则，为三亚凝聚强大的合力，打造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新标杆。

创建一个与自由贸易港相适应的现代经济体系

《中国经济时报》:中国经济已经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变为高质量发展阶段。建设现代经济体系，引领国家推动高质量经济发展，是建设海南自由贸易港的应有之义。你认为什么样的产业体系适合海南自由贸易港？

佟道赤:海南正在坚定地减少对房地产的依赖，这是一个坚强的人打破自己手腕的勇气。没有房地产，我该怎么办？沈晓明省长给出了答案:这取决于转化发展动能。

加快旅游业、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引进和培育，促进经济转型升级。此外，正如我刚才所说，我们还应该处理高质量制造业发展和服务业发展之间的关系。人人都认为服务业是海南未来的发展方向。通过发展服务业来建设自由贸易港是真的吗？我觉得没那么简单。在建设自由贸易港的过程中，要注意第一、二、三产业的整合与发展，尤其是几乎没有经历过工业化时代的海南，正直接走向自由贸易港。在我个人看来，海南不能绕过工业革命。海南可以抓住新一代数字技术和数字经济、大数据、云计算、智能制造和人工智能的发展机遇，抢占新一轮产业革命的制高点。在数字革命时代，中国如何引领发展？海南应该在这个领域发挥重要作用。

就三亚而言，在第一产业方面，我们应该利用纬度发展具有热带特色的高效农业和种业。种业不仅是高科技产业，也是现代农业和渔业的基础产业，是各国抢占的制高点。通过发展现代种业和现代农业，我们应该牢牢把握住中国人民的饭碗。

在第二产业，数字革命将导致工业制造4.0的诞生，工业4.0时代可以通过云计算和大数据直接进入。以南繁科技城、深海科技城等园区建设为重点，推进科技创新和产业发展，打造南繁硅谷和深海硅谷，抢占未来高科技产业制高点。

在第三产业中，发展现代服务业，首先要推进旅游业升级，建设国际旅游消费中心核心区；大力发展金融业，特别是探索发展离岸金融业务，为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承担应有的责任；促进医疗保健产业、会展经济和教育产业的发展。此外，要培育和发展为制造业服务的高端服务业，如游艇和游船的设计、装配、维修和试航，以及导航空设备维修。

三亚将深入贯彻落实金平总书记“4.13”重要讲话、中央12号文件精神和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规划，牢牢把握“三区一中心”战略定位，遵循“全岛自由贸易港、全省棋局、全岛城镇化”战略布局，努力在“大三亚”经济圈、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和中国发挥主导作用。

主编:林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