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边制裁全球化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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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边制裁全球化逆转

陶冬(作者是瑞士信贷大中华私人银行副董事长)

特朗普的贸易战和欧佩克增产协议上周影响了风险资产市场的趋势，而且资本的风险偏好较低，因此杠杆化仍是趋势。在对价值500亿美元的中国科技产品征收高额关税后，美国总统特朗普威胁要对价值2000亿美元的中国出口产品征税，而中国则宣称将采取“数量和质量”措施予以应对。此后，白宫提议对欧洲汽车征收惩罚性关税，全球市场陷入全面贸易战的恐慌。上周，全球股票基金录得81亿美元净流出，其中61亿美元来自新兴市场。欧佩克成员国和俄罗斯在维也纳达成共识，将原油日产量提高约100万桶，布伦特原油价格定为每桶75美元。欧佩克的增产计划小于分析师的估计。石油类股上周五上涨，导致股市反弹。道琼斯指数打破了连续八天下跌的趋势。在避险情绪下，美元在11月创下新高，大宗商品价格下跌，黄金表现不佳。欧洲国家已就希腊救助计划达成共识，将债务偿还期从2023年延长至2033年，希腊预计将获得最后一轮救助资金。

在处理贸易争端时，美国使用持续的高压手段迫使其对手屈服，不仅是向中国屈服，也向欧洲和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成员国屈服。在特朗普任职期间，他不断利用高昂的法律成本作为杠杆，让谈判对自己有利。毫无疑问，这场由美国挑起的贸易争端充满了特朗普的个人性格和象征，但同时必须理解，这是世界经济长期周期中的一个结构性变化。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全球化趋势下，世界经济迅速发展。自由贸易、自由投资布局、自由资本流动和自由信息流动提高了生产率，并催生了历史上罕见的经济繁荣。在这个经济一体化的故事中，美国国内市场的开放是一个关键，它对欧洲和日本的战后重建、亚洲小龙的崛起和中国经济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支撑作用。与此同时，美国跨国企业和消费者也受益于生产线的全球分布和消费品的低价格。

然而，战后建立的经济秩序在过去十年中一直存在缺陷，发达国家的中低端就业机会已经消失，政治精英的自由思想与低端选民的选票发生了碰撞，民粹主义引发了一场政治地震。特朗普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出生的。他的思想和行动可能不在政治精英的眼中，但在选民中有很大的市场。作者认为，反全球化趋势将持续下去，不会消失，因为特朗普在世界改革的前一天离开白宫，找到了新的增长动力。特朗普挑起单边贸易保护主义。美国在短期内可能拥有强大的谈判优势，但这注定会伤害其他国家，美国经济也会受到其他国家经济下滑的伤害。美国消费者也将受到制造成本上升的伤害，美国跨国公司也将受到贸易战的伤害。作者认为，未来20年全球经济增长可能比过去70年的平均水平低0.5-1个百分点，贸易和消费将受到影响。

美国挥舞着单边主义的大棒，将德国和法国拉近，试图建立一个独立于美国的经济体系、政治框架和地缘政治。然而，上周，让欧盟成员国制定更严格的财政政策的努力遭遇挫折。以荷兰财政部长为首的12国集团(G-12)试图引入一个新的财政框架，要求成员国实施更多“财政纪律”文件，但遭到大多数其他国家的拒绝。在我看来，没有统一的金融框架，单一的货币体系很难长期独立存在。2012年的欧洲债务危机是由财政和货币政策的错位造成的，在这种错位背后，各国领导人都是由自己的选民选出的，权力来自选民，而不是布鲁塞尔。这种混乱导致一些国家的金融失控，最终几乎拖垮了整个欧元体系。当然，欧洲将来会一次又一次地做出新的尝试，但我看不出在目前的框架下如何解决权利错位的问题。所有国家的金融行为都是不规范和不均衡的，欧洲货币联盟迟早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