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华：减轻企业负担关键在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

本篇文章2168字，读完约5分钟

自2015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结束以来，“降低成本”作为供应方结构改革的五大任务之一，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在今年的全国人大会议期间，如何降低企业成本和负担的话题再次被热烈讨论。全国政协委员、原全国工商联专职副主席庄从生认为，企业税负过重、行政事业性收费高也是实体经济下行压力的重要原因。

全国政协委员、太平洋保险(601099，BUY)董事长高表示，金融服务业的监管费、保险保障基金、协会费和大量现金理赔虽然都是经营成本，但没有办法抵扣税款，导致企业税负过重。

3月5日，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了一系列激动人心的数字:2017年，企业税收负担将减少3500亿元左右，企业收费将减少2000亿元，让企业有切身体会。

中国企业经营成本较高，税收负担是一个重要方面。除了税费，企业压力大的原因是什么？如何减轻企业负担，真正为企业“减负”？针对上述话题，国家商报记者采访了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首席专家、北京师范大学公司治理与企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高明华。

无形的“制度成本”给企业带来压力

你认为中国企业的高成本是什么？

高明华:西方发达国家企业的成本主要是人工成本，几乎占总成本的60%，而材料成本相对较低。中国企业的人工成本比重以前不高，长期以来被认为是一种成本优势。尽管中国企业的劳动力成本目前正在上升，但仍远低于西方发达国家。那么，中国企业的高成本在哪里？这就是制度交易成本。

什么是制度交易成本？中国企业在经营过程中需要承担哪些制度成本？

高明华:企业的制度交易成本包括有形成本和无形成本。有形成本主要是税费。从直观数据来看，中国企业的直接税负担并不太高。事实上，这需要从哪个角度来分析。从企业收入的比重来看，可能几乎甚至低于西方发达国家，但从相对的角度来看，中国企业的税负实际上更高。

例如，在发达国家，当企业和个人纳税时，国家将提供许多公共服务，这相当于返还很大一部分税款。例如，发达国家的大部分高速公路都是免费的，而中国的绝大多数高速公路都是收费的，因此物流成本大大增加，这相当于增加了企业和个人的负担。

从这个角度来看，与有形成本相比，我认为无形成本需要我们密切关注。

降低制度交易成本的良方

Nbd:在核算企业成本清单时，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的成本清单有什么不同？哪项支出占的比例最大？

高明华:对于国有企业来说，最突出的成本就是决策成本。在国有企业的许多决策中，企业负责人不能做主，需要主管部门的批准，还需要应对各种检查和监督。在监管方面，存在“九龙控水”现象。

在国有企业内部治理中，一方面，国有企业董事会的战略决策责任不能落实到个人身上，集体责任往往意味着无人承担责任，这使得决策的科学性降低。另一方面，董事会和经营者的权责不清，尤其是董事长和总经理(港股00001)的权责不清，董事长过度干预总经理的日常经营决策，往往延误市场机会，难以与时俱进、创新。

Nbd:刚才你分别分析了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的成本压力。在你看来，如何降低企业的制度交易成本？

高明华:中国的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性质不同，差别很大。我们需要开正确的药来治愈这种疾病。对于私营企业，政府必须放松控制。如果市场能够解决问题，就应该让市场来解决。政府不应该干涉，而应该只提供服务。必须切断寻租土壤，加强产权保护立法，建立完善的信用体系，以满足企业的信息需求。

至于税费问题，一些地方政府确实存在税费不足的不良现象。对于这种有形成本，有必要加强立法和执法。中国法律对“费用”的征收过于宽松和武断。另一方面，要优化税收结构，确定合理的税收比例和数额。

对于国有企业来说，首先要解决监管中的“九龙控水”问题，加强对投资者的所有权监管，很少或根本不参与企业的具体决策。其次，通过“董事会备忘录制度”，将董事会集体决策的责任落实到个人身上，通过加大对失职行为的处罚力度，让每位董事对自己的决策负责，从而解决科学高效决策的问题。

除了制度交易成本，还有什么因素影响中国企业的高成本？

高明华:除了制度交易成本，我认为技术水平低也是导致企业成本高的一个重要因素。例如，在世界500强企业中，mainland China 500强企业的平均利润比美国500强企业低40%，如果不包括银行业，差距接近50%。

2016年，500强中有65家亏损企业，仅中国就占了21个席位。与2016年世界500强中石化和埃克森美孚相比，中石化的销售收入为2943.44亿美元，利润为35.95亿美元；美孚的销售收入为2462.04亿美元，利润为161.5亿美元。尽管中石化的销售收入高于美孚，但其利润仅为美孚的22.26%。

与美国等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劳动力成本具有绝对优势，那么高成本在哪里？显然，除了机构成本，低技术水平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事实上，中国并不缺少创新人才，而是创新动力(爱情基础、净值和信息)。

决策成本

在国有企业的许多决策中，企业负责人不能做主，需要主管部门的批准，还需要应对各种检查和监督。在监管方面，存在“九龙控水”现象。

技术成本

作为2016年的500强，中石化的销售收入高于美孚，但利润仅为美孚的22.26%。与美国相比，中国的劳动力成本具有绝对优势。显然，除了制度成本，技术水平低也是一个重要因素。